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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青念】过路

上篇     

离了随时可以拉出去作伴的景睿,豫津仍然耐不住性子,站在谢府前,叹口气,“找穆青去”


豫津拉着穆青的胳膊往门外带:“最近新开一间茶楼,听说那儿的普洱,回甘无穷。” “我不懂茶,品茶找我姐姐去。”穆青的声音小下去,在金陵其实格外怀念普洱之中的云南。 “不巧二位,今日的普洱没了。本来已经剩下不多,刚刚那位姑娘说想买些,就都给了她。”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

  “好眼熟。” “这位确是故人,然与你又不能说相识,无怪乎你不认得。” 穆青不耐烦于豫津摇头晃脑的得意:“谁?” “念念”


“宇文念!”穆青几乎要拍桌,不远处那姑娘显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,回头看他们。


“我们比剑!”穆青将眼睛瞪得更大,“我赢了,你把茶叶给我。”豫津没憋住笑。 “我可以分你一半。” “你哥不敢同我比,你也不敢吗?这就是你们南楚风气?”,穆青挑起事端的意图太过明显。 “不是。”另一柄剑出鞘。


相比景睿,宇文念也许略逊一筹,却绝不算差,如遏云其名,行云流水之态。穆青招架得有些吃力,她似乎一派轻松。


还得打多久啊 “等等”,豫津突然开口,“我有事先告辞。”   穆青走过去,豫津小声劝他,“算了吧。” “假使你们还准备饮茶,穆青你记不记得,旧年冬天我拜托飞流在你家园子收的一坛雪水,就埋在树下面。”,这句是对两个人说的。 “哪一棵?”


豫津走远,宇文念已经收了剑,那杯普洱早凉透。 “走吧。”


中途去了一趟苏宅,找飞流问问到底哪一棵树,亦未果。


待到穆府,天色已经暗得差不多了,月亮尚在云后,梅园幽深,即使穆青清楚那棵梅树的方位,也不一定找得到,何况其实一头雾水。让人白白来一趟,穆青觉得过意不去,于是留宇文念吃晚饭。


风淌进屋里,现在的夜里还有些凉意,宇文念望过去,窗户敞着,原先的云雾已散。 “我还没看过现时的梅树”,宇文念说着,转头对上穆青的目光 “那顺便去找找那坛子?”


园里梅树繁茂,穿行时有簌簌声响。 脚下绊到什么,宇文念差点一个不稳栽下去,眼前人晃了一下,穆青伸手捉住她的手腕。 有一小片隆起的土地,也许是这里。 三个坛子。但豫津说他与飞流,好不容易才只收到一坛。 揭开封口,酒味。 “我记起来了,我姐和我提起过,他们曾在一棵树下埋了三坛酒。” 穆青的脸掩藏在夜色里,没再说下去。 “你要走么?或者,等我回去拿壶酒?”


倚树就地坐下,一时无话。 穆青先开口,“你我会在战场上再见么?我是说,你以后会上战场吗?” 宇文念看了一眼穆青,“我不知道,也许吧。”想与不想,能与不能,她似乎都无法确定


穆青几乎是自说自话地接下去,“我有时候想,当我踏上沙场,我将为什么而战,姐姐,百姓,家族,名利,还是国家,还是君主?那时将会是什么说服我,去夺走他人性命。或者,到时候,都不过是求生而已。那么其实,阵营于我于那些将士,又算作什么。”


那些甚至不曾同长姐提起的,为什么在这晚被倾诉给这个刚刚结识的姑娘,穆青不懂。也不明白,为何觉得她明了,而其实,话了,宇文念一言未发,除了融进幽暗晚空的叹息。


  “也许因为醉意”,清晨醒来,穆青接上昨天被睡意中断的思路。 最后一眼,月光流泻在枝叶间。 阳光正驱散树林间的晨雾,梅园的轮廓在其中氤氲,穆青的衣服早已经被露水沾湿。被推醒时,宇文念打了一个喷嚏。


不出所料地,穆青患了伤风,豫津来时,告诉了他宇文念相同的处境。 穆青想差人送几副药去,豫津说那边已经请了大夫


“那我...送些点心过去。”


豫津眯起眼睛



下篇

敲门声响起的时候,宇文念那封将要提及归期的家书正开头,是穆青。
 门开了,“这是我府里刚做好的点心。”穆青扬了扬手中的食盒,“我想也是我害你患了伤风,所以,来看看。”
 “多谢。我也是自幼习武,这些不算什么的。”宇文念请穆青进来稍坐。

壶里的茶是刚沏的,倒进杯里冒着热气。似乎一时没什么可聊,穆青捧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 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,“下雨了...”
 “是啊”,宇文念站起身,去将虚掩的窗户打开。
 穆青望向窗外,雨水从树叶滑落,春末夏初的时候,天气凉爽,“想出去走走吗?”
 “好啊。”

雨下得不久,没走出多远,伞外的雨声就已停息。

天色尚阴,石板路还是潮的,缝隙间有新鲜的青苔。有些店铺正准备收起刚刚支起的的雨棚,抖落其上的雨水。行人渐渐多起来,潮湿的脚步声。

 

到那封只有寥寥几行的家书前,宇文念提笔又放下,目光落在窗外,想到穆青说起的城外的山色。

 

第二天早晨已然放晴,穆青是下午来的。
 后来宇文念在山顶看到暮色中的金陵城,归巢的鸟群从视野尽头飞来,灯火在各处点亮,四周隐入夜色。
 穆青如梦初醒,拉着宇文念匆匆往山下去,“对不住,对不住,我忘了要是现在来,再下山时就天黑了。”

踏入城门,穆青才松了口气。满脸歉意要再开口,被宇文念截住:“原是我愿意去的,能够看的这样的景色,我没有什么怨言。”穆青在夜色里辨认出宇文念脸上的笑意。

再后来,宇文念曾和穆青走在清晨金陵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在某间铺子里吃到冒着热气的早餐。穆青摸索着从前的记忆,带着宇文念穿梭在金陵城曲折的小巷。
 有的时候,夏季突如其来的大雨,将他们截在上山那条小路,到家时满脚泥泞。
 天晴时,初生的蝉鸣连绵成绿色的树荫。
 他们曾经泛舟,湖上倒映暮色,风吹过来,听到远处寺庙的晚钟,消散时像湖面水纹晕开。

 

在宇文念写完那封信之前,收到了问及归期的家书。
 她告诉穆青,后天回去。
 穆青点点头,沉默后道别,说明天见。

 

次日去了城外,往山上去。没有走出多远,穆青停住脚步,转头望远处,“那是长亭,送别多在那里。”后来没再走过去。

穆青送宇文念到住处,是黄昏的时候。穆青第一次将宇文念拥入怀中,他听到肩上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
 

宇文念走时,穆青没去。豫津送别宇文念之前,去了一趟穆府,穆青只说不去,豫津没再说什么。穆青看着豫津离开,想到最终还是没说过,再会。

 

后来穆青也回了云南,第二年在那里听说宇文念成婚。

最后一次见到宇文念也在金陵,陛下邀他赴宴,说有来访的南楚官员和其眷属在。席间宇文念向他微笑,穆青举杯。殿外的黄昏很像几年前的那天。

———

 

一开始觉得青念带感是觉得,简直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的设定
 后来填坑,因为《call me by your name》,年少时短暂的相遇,会成为后来最珍惜的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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